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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來

恍恍惚惚醒來,透過窗簾照進房裡的還是那幾盞路燈的昏黃,天還沒亮,是有人說話的聲音把惠子叫醒的,有個女人在說話,像在吼一樣,惠子躺在床上瞪大眼睛仔細的聽,還是聽不出來完整的句子是什麼,於是走下床到窗邊掀開窗帘往下看,一輛白色轎車閃著燈停在路上,她推開窗子,聲音明朗起來,女人高聲咒罵著,男人的低音偶爾插上一句,惠子頭靠在窗框上,吹著夜裡涼涼的風,聽了好久、好久。


久到她差點以為底下車子裡的那個女人是連她的份一起罵了,好累!哭泣怨罵也不能改變什麼,只是要發洩而已,而她讓自己做的是在變成一個人的夜裡,縮在雙人床的一角盡情哭泣,這方法很有用,最後總會睡著的,睡著了就脫離自己的人生,到第二天醒來的那一剎那人生都還是空白,過了那一會兒人才會撿起記憶裡的一片片,拼湊好自己的模樣下床生活。

照常生活,別人會對你偶爾的失常露出諒解的眼神,耳語說誰沒有被愛傷過呢?惠子想現在是睡不著了,她打開音響,到廚房裡喝了一杯水,然後把自己扔回床上,在黑暗裡聽空氣響著:

「我要快樂,我要能睡得安穩,有些人不抱了才溫暖、離開了才不恨,我早應該割捨……」

早點割捨就會出現好事嗎?惠子幾乎笑了出來,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不能確定會比現在更好,只是我們做決定的時候都要這樣相信,告訴自己不管決定的是還早是太晚都是對自己好,不要看過去!

惠子轉頭看見床邊的衣櫥好像聞到裡面那件白襯衫的氣味,伸出手也覺得可以摸到床頭櫃上他原來一直放在那裡的打火機,閉上眼還可以感覺得到每次夜裡他翻身擁抱自己的感覺,惠子睜開眼睛,

「有時候,莫名其妙哭起來,難道這就是自怨自哀,誰不希望像飛鳥一樣自由自在,誰不希望啊~誰不希望?只是很難。」

她最喜歡這首歌的結尾,誰不知道呀?只是很難!

麗莎昨天問:『妳真的在跟K交往嗎?不要因為太傷心就隨便找一個人愛好嗎?』惠子只是搖搖頭,她沒有跟K交往,他們只有上床,『溫暖提供機』K這樣稱呼他自己,

「是過去傷太深,才讓你根本不能相信永恆,你的手那麼冷,總會有人搶著為你加溫,寂寞讓你更快樂,貪圖暫時逃離的氣氛……」

寂寞讓你更快樂真是過份的歌,惠子把被子直拉到下巴,窗外遠方的天空漸漸泛白,鬧鐘響之前她還可以睡一下,睡著之前她知道會有各種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,那又怎樣呢?被鬧鐘叫醒之前惠子可以擁有一段空白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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